chapter 7 為她遮陽的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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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7 為她遮陽的人
“就像是一無所知的等待，或許我不該，直到時間能將我阻礙，我才不該期待。”——《日落人海》
演唱比賽前，他們班集體要化妝。顧歲春作為領唱肯定要畫個精致點的，但她擠破腦袋想去先化妝，怎麽都擠不過愛美的女孩。她只好拿著作業呆呆坐在後排，老老實實寫作業。
負責化妝的都是高年級被沒收化妝品的姐姐，一個個都搶著給喬年化妝。因為都覺得不夠顯眼，還給他塗了口紅，這下好了，本來就偏女相的長相這下子就算走出去說是女孩也沒人懷疑了。
過了一會，胡致晚看她一直楞在那，鬼使神差喊了她一聲:“顧歲春，你先去化妝吧。”
“啊？為什麽？”顧歲春不大明白，但還是放下手裏的筆打算往前走，“你不去嗎？”
“就是想看你想化。”他沒隱瞞自己的意思，非常利索的回答了。顧歲春被這一下噎到了，到最後胡致晚幹脆起身和她一起去了前排找人。
給顧歲春化妝的姐姐是負責上次二月份演講比賽化妝的，這是她第二次給顧歲春化妝。
“年紀小就是好嘛，皮膚白白嫩嫩，嘴唇也紅，都不用格外塗口紅，給你上唇釉就差不多了。”初三的學姐笑著給她用棉簽抹去嘴上多出來的唇釉，“呀，你咋給人家小帥哥化成這樣！”
顧歲春順著她的聲音看過去，胡致晚這會已經到修容了，就怕下一步眼線都畫上了。
“我這，我這不是都照著咱們出去那套化的，都到這一步了，你來救救...”女孩一些不好意思，胡致晚也有些不好意思，目光躲閃，沒敢直視顧歲春。他的嘴和喬年的一樣塗的紅通通的，顧歲春看兩眼就想笑。
“你看看，他都白成這樣了你還死命上粉底，還用這麽紅的口紅，哪有這樣的。”給顧歲春化妝的姐姐嗔笑一聲，三下五除二給胡致晚改成了個比較正常的樣子。胡致晚是一秒鐘都坐不住了，拔腿就跑。
“小美女，幫姐姐給他道個歉哈，看你倆還挺熟的，站一起多養眼。”
“好，好的，他其實就是害羞了。”
顧歲春笑著回位，因為化妝班裏亂的一鍋粥，大家都是隨便坐的。胡致晚就在她旁邊，他一時半會還不接受自己化成這樣，直到看見蘇問月帶著大滿貫回來。
“口紅眼線假睫毛雙眼皮你這是一點沒少啊...”薛欣渺也很震驚，蘇問月只是偏頭笑笑問胡致晚看起來怎麽樣，好看還是難看。
“我覺得，顧歲春，化的好看。”胡致晚看著蘇問月的臉，要來紙巾幫他擦塗出嘴角的口紅，冷不丁來了一句。
“哦，那確實，但是咱哪能和人家比，你同類項之間比較一下唄。”蘇問月看看幾個盯著眼線和大紅唇的男同學，“你這個也不錯，突出你五官輪廓，但這個嘴的顏色真的太傷了...”
蘇問月開始無盡嘲笑，胡致晚一偏頭繼續做數學題，直到老師喊著他們該走了，顧歲春看著身邊女同學披散著頭發，半紮了一個馬尾，才知道還要弄發型。
她著急忙慌去弄頭發，著急忙慌下樓，黃諧瀚就在樓下等她。手裏還拿著不知道誰順手給他的顧歲春的水杯。
“謝謝。”顧歲春禮貌致謝，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沒關系，喊著顧歲春去站隊。顧歲春隱隱約約覺得胡致晚往她這邊看了一眼，但當她回頭去看，胡致晚還在糾結剛才一道數學題的解法，在和蘇問月討論。
他們坐公交車去，這次老師安排座位，他倆沒能如願坐在一起。顧歲春和現在的前桌章久坐在一塊有一搭沒一搭聊古詩。
到了場地，老師給他們找了地方先休息。顧歲春找半天沒找到位置，看到胡致晚身邊有個放水杯的位置，就湊上去問他能不能坐，毫無疑問得到了對方肯定的回答。
她在這裏見到了小學同學的弟弟，兩人也互相寒暄半天，小弟弟看看他，看看胡致晚，明白什麽一般帶著一臉壞笑點頭。
“我知道啦！我回去就和姐姐說，歲春姐你談戀愛了！”
“啊？你說啥呢？你不就是因為那年暑假我沒給你買糖你急了嗎，幹嘛這樣啊！”顧歲春有些忐忑的回頭看了看胡致晚，那人安安穩穩算著數學題，明明沒有什麽接觸，最多也只是胡致晚現在以一種很放松的狀態貼著她坐著，什麽男女朋友啊。
“嘿嘿，我開玩笑啦，姐姐你加油，以後再見再買也不遲！”
“你還是記掛棒棒糖啊...”
顧歲春無奈的笑笑，拍拍孩子的頭讓他先去找自己的老師了。不一會薛曉穎開始喊他們去排隊準備上臺，胡致晚收好草稿紙，拍拍蘇問月要去站隊。這兩個人的心思在數學上的太多了，平常吃飯喝水都得來幾個公式拆分玩玩。
“歲春，快來。”鐘韻曦喊了她一聲，她立刻答應，拔腿就跑到了領唱的位置。
“哎，等等。”臨上臺站位的時候，薛曉穎喊住了她，“歲春，來一下，你站領唱得更顯眼一點，我給你補個口紅，這樣大家看的更清楚。”
“好。”顧歲春走過去，薛曉穎認真給她薄塗了一層紅色。
“你看看，是不是精神了點？”薛曉穎拉過薛欣渺來看，周圍幾個女孩都點頭稱是，嘴上的口紅也都被自己啃的差不多了，薛曉穎一個一個給那棉簽補了一遍。
“嗯，這個更合適。”喬年剛逃離重塗口紅的陰影，路過顧歲春身邊的時候看著她說了一句，“你這樣更好看。”
還沒等他多說幾句，後面負責抓他回去的男孩蜂擁而上，最後是黃諧瀚制止了他們一窩蜂亂竄的表現。
“不好意思哈，歲春，他們都瘋慣了，沒蹭花你的妝吧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你皮膚白，嘴塗紅一點看起來更白，更漂亮了，這次表演肯定沒問題。”黃諧瀚看她的眼神有種莫名其妙打量的意味，顧歲春心頭不太高興，但還是沒說什麽。
“謝謝，我也覺得這樣合適。”她禮貌回絕。
“確實是這樣好看。”胡致晚跟嘴附和一句，“紅色更凸顯五官，看著氣色也好，確實漂亮。”
“你們別說了，這都是化妝化得好。”顧歲春害羞的偏頭過去，原先沒打多少腮紅的臉，因為這一句誇獎，從耳根紅到脖子根。
不一會輪到他們上臺表演，顧歲春的歌聲是最大的提分項，她站在最中間唱個，薛欣渺在正前方背對著觀眾席指揮。
明明沒有出問題，明明沒有唱錯，明明她的聲音百裏挑一，可她怎麽也想不通，名次為什麽拿的這麽低。
她不明白為什麽原該莊嚴的表演現場，臺下的人都在嗤笑，似乎只有準備流行歌曲才能真正引人註目。
“可是老師，唱歌比賽不應該按照參賽選手的綜合表現評定嗎？為什麽僅僅是因為曲子選了紅歌，排名就要被壓的這麽低？”排名下來的那個下午，顧歲春放學後獨自去了音樂辦公室門口要個結果。
“歲春，老師知道你難過，咱們學校本來就是公立，也沒什麽背景，沒很大的名頭，這次區裏說的是以小學的孩子們為先，得了一等獎的就是小學的參賽選手。”音樂老師溫柔的握著顧歲春的手，“你唱的真的很好很好，別難過了。”
那為什麽要嘲笑呢，人家照常的演出，為什麽要被嘲笑呢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她鎮定好情緒出門，一下子剝離空調環境，夏風嗆進胸腔，她一下沒忍住，哭著下樓，碰巧看見胡致晚路過。
“走吧，”胡致晚沒多問，“走裏面。”
“可我就是想不通...為什麽啊...”顧歲春緊了緊書包帶子，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，“是我的錯嗎，假如我能唱到最好，名次是不是就高了？”
“怎麽可能是你的錯？”胡致晚偏頭看她，離開了屋檐，剛剛六點的時候，陽光還很刺眼，“你唱的那麽好，是那群人沒眼光，都怪他們，惹我們領唱那麽難過。”
“我沒，就是陽光刺眼，我有點想哭。”顧歲春隨便扯了個理由，卻發現現在說這話並不成立。顧歲春比他矮快一個頭，整個人真好在胡致晚擋出的陰影裏，“要不我走外面吧，你不還陽光過敏的嘛，這樣不好。”
“沒事，那個病慢慢調理就好了，走裏面涼快一點。”胡致晚和她沒有肢體接觸，依舊保持一定距離，但確定她走在陰影裏，“你櫝中有玉，是他們眼裏無珠，別哭了，哭久了眼睛就腫了。”
“嗯...”顧歲春低著頭，“謝謝你，不然我真的會大哭一場的。”
“你現在也可以哭呀，不是說不讓你哭，如果哭能讓你好受一點的話，那就哭出來。”胡致晚這次終於有了點動作，偏過身子遞給她一張紙，“哭不是軟弱的表現，很多時候哭出來心裏能更好受，你哭就是了。”
顧歲春聞言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。學校裏除了初三的沒下課外，人都走完了，胡致晚成了這裏她唯一認識的人，可以發洩情緒的對象。
她哭到喘不過氣，連紙巾都拿不穩，胡致晚替她擦拭幹凈臉頰，平常那麽短的一條路，兩人走了快半小時。
“對不起啊...耽誤了你這麽久，對不起。”顧歲春迷茫的擦擦眼睛，看著眼前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的少年。
“不會，我自己回家，到時就說留堂看書了。”他拍拍顧歲春的肩膀，“好了，在我面前哭完了，回家就別哭了啊，再哭真的眼睛要難受了。”
“嗯。”顧歲春點頭，笑著擦淚，“我會的，你路上註意安全。”
“好。”
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，生活裏到處都是他。安慰她的是他，輔導她的是他，明明自己有陽光過敏，還替她擋太陽的，是他。
不止一次了啊，少年下樓後刻意的等待，讓她走在陰涼的內道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。
這或許，也是一種偏愛的表現。
最起碼在那時的顧歲春看來，這場她還未意識到的暗戀，是美好而不可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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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唱比賽前，他們班集體要化妝。顧歲春作為領唱肯定要畫個精致點的，但她擠破腦袋想去先化妝，怎麽都擠不過愛美的女孩。她只好拿著作業呆呆坐在後排，老老實實寫作業。
負責化妝的都是高年級被沒收化妝品的姐姐，一個個都搶著給喬年化妝。因為都覺得不夠顯眼，還給他塗了口紅，這下好了，本來就偏女相的長相這下子就算走出去說是女孩也沒人懷疑了。
過了一會，胡致晚看她一直楞在那，鬼使神差喊了她一聲:“顧歲春，你先去化妝吧。”
“啊？為什麽？”顧歲春不大明白，但還是放下手裏的筆打算往前走，“你不去嗎？”
“就是想看你想化。”他沒隱瞞自己的意思，非常利索的回答了。顧歲春被這一下噎到了，到最後胡致晚幹脆起身和她一起去了前排找人。
給顧歲春化妝的姐姐是負責上次二月份演講比賽化妝的，這是她第二次給顧歲春化妝。
“年紀小就是好嘛，皮膚白白嫩嫩，嘴唇也紅，都不用格外塗口紅，給你上唇釉就差不多了。”初三的學姐笑著給她用棉簽抹去嘴上多出來的唇釉，“呀，你咋給人家小帥哥化成這樣！”
顧歲春順著她的聲音看過去，胡致晚這會已經到修容了，就怕下一步眼線都畫上了。
“我這，我這不是都照著咱們出去那套化的，都到這一步了，你來救救...”女孩一些不好意思，胡致晚也有些不好意思，目光躲閃，沒敢直視顧歲春。他的嘴和喬年的一樣塗的紅通通的，顧歲春看兩眼就想笑。
“你看看，他都白成這樣了你還死命上粉底，還用這麽紅的口紅，哪有這樣的。”給顧歲春化妝的姐姐嗔笑一聲，三下五除二給胡致晚改成了個比較正常的樣子。胡致晚是一秒鐘都坐不住了，拔腿就跑。
“小美女，幫姐姐給他道個歉哈，看你倆還挺熟的，站一起多養眼。”
“好，好的，他其實就是害羞了。”
顧歲春笑著回位，因為化妝班裏亂的一鍋粥，大家都是隨便坐的。胡致晚就在她旁邊，他一時半會還不接受自己化成這樣，直到看見蘇問月帶著大滿貫回來。
“口紅眼線假睫毛雙眼皮你這是一點沒少啊...”薛欣渺也很震驚，蘇問月只是偏頭笑笑問胡致晚看起來怎麽樣，好看還是難看。
“我覺得，顧歲春，化的好看。”胡致晚看著蘇問月的臉，要來紙巾幫他擦塗出嘴角的口紅，冷不丁來了一句。
“哦，那確實，但是咱哪能和人家比，你同類項之間比較一下唄。”蘇問月看看幾個盯著眼線和大紅唇的男同學，“你這個也不錯，突出你五官輪廓，但這個嘴的顏色真的太傷了...”
蘇問月開始無盡嘲笑，胡致晚一偏頭繼續做數學題，直到老師喊著他們該走了，顧歲春看著身邊女同學披散著頭發，半紮了一個馬尾，才知道還要弄發型。
她著急忙慌去弄頭發，著急忙慌下樓，黃諧瀚就在樓下等她。手裏還拿著不知道誰順手給他的顧歲春的水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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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坐公交車去，這次老師安排座位，他倆沒能如願坐在一起。顧歲春和現在的前桌章久坐在一塊有一搭沒一搭聊古詩。
到了場地，老師給他們找了地方先休息。顧歲春找半天沒找到位置，看到胡致晚身邊有個放水杯的位置，就湊上去問他能不能坐，毫無疑問得到了對方肯定的回答。
她在這裏見到了小學同學的弟弟，兩人也互相寒暄半天，小弟弟看看他，看看胡致晚，明白什麽一般帶著一臉壞笑點頭。
“我知道啦！我回去就和姐姐說，歲春姐你談戀愛了！”
“啊？你說啥呢？你不就是因為那年暑假我沒給你買糖你急了嗎，幹嘛這樣啊！”顧歲春有些忐忑的回頭看了看胡致晚，那人安安穩穩算著數學題，明明沒有什麽接觸，最多也只是胡致晚現在以一種很放松的狀態貼著她坐著，什麽男女朋友啊。
“嘿嘿，我開玩笑啦，姐姐你加油，以後再見再買也不遲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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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歲春，快來。”鐘韻曦喊了她一聲，她立刻答應，拔腿就跑到了領唱的位置。
“哎，等等。”臨上臺站位的時候，薛曉穎喊住了她，“歲春，來一下，你站領唱得更顯眼一點，我給你補個口紅，這樣大家看的更清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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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這個更合適。”喬年剛逃離重塗口紅的陰影，路過顧歲春身邊的時候看著她說了一句，“你這樣更好看。”
還沒等他多說幾句，後面負責抓他回去的男孩蜂擁而上，最後是黃諧瀚制止了他們一窩蜂亂竄的表現。
“不好意思哈，歲春，他們都瘋慣了，沒蹭花你的妝吧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你皮膚白，嘴塗紅一點看起來更白，更漂亮了，這次表演肯定沒問題。”黃諧瀚看她的眼神有種莫名其妙打量的意味，顧歲春心頭不太高興，但還是沒說什麽。
“謝謝，我也覺得這樣合適。”她禮貌回絕。
“確實是這樣好看。”胡致晚跟嘴附和一句，“紅色更凸顯五官，看著氣色也好，確實漂亮。”
“你們別說了，這都是化妝化得好。”顧歲春害羞的偏頭過去，原先沒打多少腮紅的臉，因為這一句誇獎，從耳根紅到脖子根。
不一會輪到他們上臺表演，顧歲春的歌聲是最大的提分項，她站在最中間唱個，薛欣渺在正前方背對著觀眾席指揮。
明明沒有出問題，明明沒有唱錯，明明她的聲音百裏挑一，可她怎麽也想不通，名次為什麽拿的這麽低。
她不明白為什麽原該莊嚴的表演現場，臺下的人都在嗤笑，似乎只有準備流行歌曲才能真正引人註目。
“可是老師，唱歌比賽不應該按照參賽選手的綜合表現評定嗎？為什麽僅僅是因為曲子選了紅歌，排名就要被壓的這麽低？”排名下來的那個下午，顧歲春放學後獨自去了音樂辦公室門口要個結果。
“歲春，老師知道你難過，咱們學校本來就是公立，也沒什麽背景，沒很大的名頭，這次區裏說的是以小學的孩子們為先，得了一等獎的就是小學的參賽選手。”音樂老師溫柔的握著顧歲春的手，“你唱的真的很好很好，別難過了。”
那為什麽要嘲笑呢，人家照常的演出，為什麽要被嘲笑呢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她鎮定好情緒出門，一下子剝離空調環境，夏風嗆進胸腔，她一下沒忍住，哭著下樓，碰巧看見胡致晚路過。
“走吧，”胡致晚沒多問，“走裏面。”
“可我就是想不通...為什麽啊...”顧歲春緊了緊書包帶子，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，“是我的錯嗎，假如我能唱到最好，名次是不是就高了？”
“怎麽可能是你的錯？”胡致晚偏頭看她，離開了屋檐，剛剛六點的時候，陽光還很刺眼，“你唱的那麽好，是那群人沒眼光，都怪他們，惹我們領唱那麽難過。”
“我沒，就是陽光刺眼，我有點想哭。”顧歲春隨便扯了個理由，卻發現現在說這話並不成立。顧歲春比他矮快一個頭，整個人真好在胡致晚擋出的陰影裏，“要不我走外面吧，你不還陽光過敏的嘛，這樣不好。”
“沒事，那個病慢慢調理就好了，走裏面涼快一點。”胡致晚和她沒有肢體接觸，依舊保持一定距離，但確定她走在陰影裏，“你櫝中有玉，是他們眼裏無珠，別哭了，哭久了眼睛就腫了。”
“嗯...”顧歲春低著頭，“謝謝你，不然我真的會大哭一場的。”
“你現在也可以哭呀，不是說不讓你哭，如果哭能讓你好受一點的話，那就哭出來。”胡致晚這次終於有了點動作，偏過身子遞給她一張紙，“哭不是軟弱的表現，很多時候哭出來心裏能更好受，你哭就是了。”
顧歲春聞言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。學校裏除了初三的沒下課外，人都走完了，胡致晚成了這裏她唯一認識的人，可以發洩情緒的對象。
她哭到喘不過氣，連紙巾都拿不穩，胡致晚替她擦拭幹凈臉頰，平常那麽短的一條路，兩人走了快半小時。
“對不起啊...耽誤了你這麽久，對不起。”顧歲春迷茫的擦擦眼睛，看著眼前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的少年。
“不會，我自己回家，到時就說留堂看書了。”他拍拍顧歲春的肩膀，“好了，在我面前哭完了，回家就別哭了啊，再哭真的眼睛要難受了。”
“嗯。”顧歲春點頭，笑著擦淚，“我會的，你路上註意安全。”
“好。”
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，生活裏到處都是他。安慰她的是他，輔導她的是他，明明自己有陽光過敏，還替她擋太陽的，是他。
不止一次了啊，少年下樓後刻意的等待，讓她走在陰涼的內道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。
這或許，也是一種偏愛的表現。
最起碼在那時的顧歲春看來，這場她還未意識到的暗戀，是美好而不可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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